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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jié) 第二章

在1978年的夏天,我們倆都離開了學校。我想子承父業(yè)成為一名礦工,所以,一被錄取我便秉承家族傳統(tǒng)去礦場工作了,接受最初的地面培訓。安吉一直想從事一份和孩子們打交道的工作,于是她興奮地在當?shù)氐挠變簣@開始了為期六個月的培訓課程。這是她夢想的工作;她一開始工作便張口閉口都是那些孩子。她坐下給他們讀故事時他們的小臉會怎樣亮起來,照顧他們給她帶來了多少歡樂。所以,若干年后,在我們結(jié)婚的當晚,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們馬上生個孩子好不好”,這一點兒都不奇怪。

我心情的迫切程度絲毫不亞于她,畢竟我們是在度蜜月,所以我理所當然地積極嘗試,即使我們不得不事先抽出大量時間來清理她哥哥尼爾偷溜進來放在我們旅館床上的那些米粒。她的婚禮愿望得到了實現(xiàn)。兩個月后她回到家,手里揮舞著從藥劑師那里拿到的一個小小的棕色信封:這是幾天前她在那里留下的樣本的檢驗結(jié)果。

“猜猜看,”她喜滋滋地說,“你認為結(jié)果怎么樣,米爾?我是懷上了呢還是沒有懷上?”

令我無比驕傲的是,檢驗單證實她懷上了,我想我這項工作完成得還真是出色。

然后房子里便到處都是嬰兒的東西,我們都沒法轉(zhuǎn)身了。當時我們住在我們自己的第一個家里,是位于沙福通小村的一座三臥半的房子,距離格里姆索普只有兩英里,很快便全是為孩子準備的了。我們裝修好了一間嬰兒房,在房間的墻壁上刷上了白云、藍天和彩虹,安吉仔細地翻閱每一本嬰兒雜志。她是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當媽媽,因為一生都被孩子環(huán)繞是她的最大愿望。接下來我們的生活悲喜交加。不幸的是,我可憐的父親沒能等到他最小的孫子降生。和許多礦工一樣,他為那些年艱辛和危險的工作,為四十五年里吸進肚子里的煤灰付出了最大的代價,才六十八歲,他便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然而安吉卻是用她一貫特別的方式和他道別的。她和他道別后的第二天他就走了。她當時沒有哭,相反,她先是在他臉頰上來了個大大的吻,然后伸手抓住了他那對豎起的大耳朵,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安吉的笑真的具有神奇的力量。

“你知道嗎,”她咧著嘴笑道,“我一直想揪住你這對大耳朵,狠狠地捏它們!”父親聞言笑了,同時眼睛濕潤了。

“過來,我親愛的孩子。”他說,把她往床邊拉近了些,好撫摸她圓滾滾的肚子,和他無緣相見的孫子道別。我記得自己當時曾暗嘆我的妻子真是了不起。

我們的第一個孩子——瑞安·亞瑟就在一個多月后出生了,我對此就像他是我生出來的一樣記憶猶新。我知道,談及痛苦,和女人比起來,大部分男人都相當脆弱,但當我們的兒子開始顯示出要加入我們這個家庭的跡象時,我很肯定我和安吉一起感受到了她每一次的子宮收縮。

我叫得也許比她還大聲,這一點都不奇怪。因為醫(yī)生一早就告訴安吉在生產(chǎn)的時候要用力,而在安吉用力的時候顯然需要抓住些什么,既然我的頭就在她手邊(我是在她頭旁邊,而不是管用的那邊),那用雙手抓住我的頭發(fā)似乎管用。幸運的是,生產(chǎn)的過程不是很長,否則到了今天也許我還是個禿子。

分娩一結(jié)束,瑞安一安全降臨我們身邊,安吉便哈哈大笑。我的臉被她抓出了一道道血痕,頭發(fā)整塊整塊地被抓掉了。我看上去就像在和一頭獅子的搏斗中落敗了一樣。

回到家后,安吉對我們的寶貝兒子愛不釋手。我臉上的傷在慢慢愈合,頭發(fā)開始重新長出來,她則會一連數(shù)小時地坐在那里喂孩子吃奶,回憶每一個珍貴的片段,只要看著他們母子倆,我就完全把我在此間受過的痛苦拋諸腦后了,我感到渾身充滿了愛和自豪。

沒過多久我們就開始嘗試要第二個孩子,因為安吉不滿足于只有一個。我也一樣。我們倆都是大家庭出來的,我們習慣了大家庭。

“這次我想要個女兒�!卑布f,“這樣我就可以給她打扮,給她扎辮子,等她長大一點兒,我們母女倆就可以一起去買衣服了,然后,某一天,我會看到她穿著漂亮的白色婚紗,走上教堂的過道�!�

這是任何媽媽都有的夢想,她自然也不例外。但,當達蒙到來時,她照樣關(guān)懷備至。就像小女孩得到了一個新布娃娃一樣;她就是喜歡孩子,只要是照看孩子,她都不會生厭。她似乎天生就是這塊料,生來就是要做她該做的事。

毫不奇怪,沒過多久她就又懷了第三胎。當尼斯在1991年的春天到來時,她依然是歡喜的。有兩個迷你版的米爾在身邊跑來跑去(好吧,一個是在跑,一個是在沖,大部分是撞到家具上),她高興得直哼哼。她不知有多喜歡看尼斯蓬亂的墨黑頭發(fā)和橄欖色的皮膚�!敖K于給我等到了!”她喊道,“我總算生了一個和我有點兒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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