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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jié) 報本堂上篇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就下樓去對面找了一家小飯館,要了個包間吃飯。這包間十分安靜,此時正是飯點兒,可在這包間里卻聽不到外面的聲音,而且包間還挨著路旁,五人邊吃飯邊透過窗子,看對面發(fā)廊里幾個穿超短裙的洗頭妹正在路邊嗑瓜子,胖子、禿頭和東子三人開始饒有興趣地評論哪個洗頭妹漂亮,哪個身材好。
  
  唐尋給程哥倒了杯酒,說:“程哥,林教授為什么選擇研究太平天國這個課題?”
  
  兩人碰了杯,程哥說:“你不知道,他對中國歷史也非常有研究。去年他的一個同事在國際上發(fā)表了一篇論文,說是太平天國的寶藏和洪秀全的陵墓都在南京天王府內(nèi)的金龍殿,后來那篇論文還獲了獎。而林教授卻一直認為應(yīng)該是在湖州,可苦于年老體弱,不能親自來湖州進行考察,十分遺憾,于是他就拿出資金,托我組建這個民間考察隊,來湖州考察一番。”
  
  唐尋“哦”了一聲,說:“原來是這樣。為了參加這次考古之行,這五天我特地跑到圖書館看了幾天書,讀了些太平天國歷史文獻。史書上說,太平軍的首領(lǐng)洪秀全占了南京之后,建了一個號稱‘小天堂’的天王府,據(jù)說相當豪華,金龍殿是天王府的核心建筑,地下有藏寶庫,搜刮來的金銀財寶都藏在那里。”


  
  程哥說:“你說的沒錯,后來史書上說,曾國藩的湘軍破了南京城,挖出洪秀全遺體,他弟弟曾國荃還找到了大批珍寶,最后又一把大火燒了天王府以掩人耳目,然后偷運回曾家老家湖南。”
  
  唐尋說:“我猜也是這么回事。據(jù)說洪秀全稱王之后,在天王府深居簡出,十年都不出府門,如果他不是很怕死的人,那就只能說天王府里有寶,怕被人發(fā)現(xiàn)。而且有史書記載,有人在曾國荃家里見到過一件翡翠西瓜,瓜皮是綠的,瓜身裂開了一道縫,里面是天然形成的紅色瓜瓤和黑色的瓜籽,真是件稀世寶物,而這東西原先是洪秀全的,既然能落到曾國荃手中,就說明湘軍還是在南京找到了財寶。”
  
  程哥點點頭:“有道理,但我們既然受林教授的委托,那就來湖州四處查查。當然他不是為了找什么財寶,而是想尋找洪秀全的陵墓所在地。林教授還特別說,湖州是太平軍攻克的最后一座城池,作為太平軍的大后方,很有將珍寶藏在湖州的可能,尤其他提到了毗山這個地方。想那毗山三面環(huán)水,難攻易守,如果想退的話,從太湖很快就能撤走。而且太湖守將、被封為堵王的黃文金曾在太平天國末期,奉命把洪秀全的兒子洪天貴福接到了湖州,這也許又是一個佐證。”
  
  唐尋說:“可是,光憑這些推理恐怕不足以成為證據(jù),就沒有一些詳細的、或是具體的什么東西?”
  
  程哥搖搖頭說:“現(xiàn)在還沒找到。不過林教授說過,關(guān)于洪秀全藏寶的有關(guān)細節(jié)曾經(jīng)編成了四句詩,由當時督建洪秀全陵墓的太平軍堵王黃文金掌握,并一代一代傳給最信得過的人,當時埋藏這些寶藏的用意有兩點,一是建成地下的‘小天堂’為洪秀全陪葬;二是防止清朝政府得到,日后太平天國如果有復國的那一天,這些寶藏就可以充作軍資,以便復國之用。不過一百多年過去,太平天國復國是不太可能了,可這些寶藏卻還一直埋藏在地下,那四句詩也沒有任何人知曉其內(nèi)容。在湖州當?shù)赜胁簧訇P(guān)于太平天國藏金的傳說,但大多不足為信,看來我們這次尋寶之行,也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唐尋說:“那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
  
  程哥說:“聽說那毗山風景不錯,山上有曠遠亭、毗山園、和章亭等建筑,山頂還有一座寺廟,我準備今晚就上山,先查看一下地形再說。”
  
  吃過飯后,幾人回到旅館內(nèi)待了一會兒,八點鐘時,程哥讓其他三人留下休息,他和胖子出來叫了輛出租車,一路向毗山駛?cè)ァ?
  
  湖州在杭州北部、太湖之邊,素有“絲綢之府、魚米之鄉(xiāng)、文物之邦”的稱號,文房四寶里頭,湖州筆、徽州墨、宣州紙、端州硯之首的“湖筆”就產(chǎn)自這里。湖州山水清遠、景色秀美,兼又物產(chǎn)豐富、氣候宜人,元朝詩人戴表元曾有“行遍江南清麗地,人生只合住湖州”的詩句,是典型的江南秀美城市之一。這八里店鎮(zhèn)屬于湖州市郊,景色略為荒涼,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從車窗向外看去,黃昏斜陽之中,路邊只有幾座兩三層的獨樓民居,和稀稀拉拉的耕地。
  
  在車上,胖子問:“程哥,那個姓唐的小子可靠嗎,常天喜為什么極力推薦讓他入伙?就咱們四個干多好?非要弄個外人來,礙手礙腳的。”
  
  程哥說:“這小子頭腦周全,精通古玩鑒定,人也還算機靈,對我們會有很大的幫助,遇有危險的地方可以讓他打頭陣。而且如果這趟活沒成,我們還可以把過錯都推到他頭上,只要不讓他單獨行動,就不怕他壞我們的事,我們只管拿酬金就是了。”
  
  胖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已經(jīng)囑咐胖子和東子暗中盯著他,絕不讓他單獨行動,嘿嘿!”
  
  過了一會兒,胖子問那出租車司機:“大姐,那毗山離這里有多遠?風景怎么樣啊?”
  
  司機是位四十幾歲的大姐,人長得白白靜靜,頗帶幾分江南女子的氣質(zhì),人也很健談:“你是問毗山介?可是好地方哉!風景可好格,山上有曠遠亭、毗山漾,還有慈云寺。哦對嘍,你們?nèi)ヅ阶錾妒麦w?”
  
  胖子和程哥勉強聽懂了她的蘇州普通話,程哥說:“我們?nèi)ド缴系拇仍扑鹿涔洹?rdquo;
  
  “慈云寺?那里有啥好玩格的?可千萬別去哉!”司機大姐很吃驚。
  
  程哥忙問:“為什么?”
  
  大姐似乎有點害怕:“那寺里失蹤過好些個人,連尸首都沒得找到,你們還是不要去哉。”
  
  胖子被她的話嚇得不輕,說:“真……真的啊?怎么死的?”
  
  大姐一臉嚴肅地說:“不曉得咧!那廟里原來香火蠻好的,可有個老和尚很煩人,又丑又古怪,從來不讓人進后殿去玩。后來聽說有幾個作啥子考察的人,糊里糊涂地在寺里就失蹤了,公安也沒查出啥子事體來,就沒幾人敢去哉,以后香火就差多了。”
  
  程哥和胖子對視一眼,大姐又心有余悸地說:“還好你們今天勿用去嘍,慈云寺六點就關(guān)門了哉,進勿去了!”


  
  程哥說:“沒事的大姐,那我們就順便去山上四處看看吧,反正也出來了。”
  
  大姐不再勸阻,只管開自己的車,嘴里自言自語:“哪里不好耍,偏要去慈云寺。”
  
  沒過一會兒車就停下了。兩人下車就傻了眼,四處都是荒草,旁邊只有一個高不足百米的小山,山上依稀還有一些建筑。胖子說:“這山在哪兒呢?不是讓那娘們兒給騙了吧?”
  
  司機大姐指著那小山:“那不就是毗山了?山頂上那寺叫慈云寺,錯不了。”
  
  出租車開走了,胖子說:“程哥,我還以為這毗山不定多大呢,搞了半天才這么高?我看比電線桿子高不了多少!”
  
  程哥也說:“我也沒想到,先看看地圖吧。”說完掏出一張紙,仔細看后說:“就是這,上頭給的地圖標注的地方,就是這座山。”胖子和程哥看四下無人,就往山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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