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仁心里得意極了，他想陳楚歌與自己斗，還嫩得很！他收下陳楚歌的煙，就是想取得他的信任，到時好從他嘴里套出有用的話來。牛大偉用這個傻瓜蛋，遲早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還是等著看熱鬧吧。
　　
　　年終，牛大偉忙得腳不沾地，他帶著財政所長和孫梅在外四處“打點”，希望多爭取一點資金，畢竟全鄉(xiāng)幾十號人的過年費還沒有著落。還有就是公私兼顧，自己那條線上的關(guān)系要增進一下“感情”。
　　
　　黨政辦的事情更多，各種匯報材料、報表多如牛毛。本來這些事情都是郝正仁處理，現(xiàn)在他全部扔給陳楚歌，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倒也落個清閑。他甚至把象征權(quán)力的電話機移回到陳楚歌桌上，免得這東西響個不停煩人。
　　
　 　電話機移過來當天，陳楚歌接到一個北京打來的長途，電話那頭是一個聲音甜蜜蜜的女人，自稱是國家某部委的，要主任聽電話。陳楚歌沒有多想，就喊郝正仁接 了。郝正仁接過話筒，那邊老唧唧喳喳個不停，中心意思就一個，要他報篇文章，收入他們正在編撰的某某巨著，但是要收點銀子，也不太多，一本書六百大洋。郝 正仁支吾以對，最后答應研究研究、考慮考慮才算脫了身。放下電話，郝正仁把陳楚歌罵了個狗血噴頭，說：“這種電話也叫我接？”陳楚歌說：“她說是中央某部 委的，我哪敢怠慢？”郝正仁“哼”地冷笑一聲，罵道：“你是豬腦子啊，中央部委若有事找地方，首先找省里，省里再找市里，依此類推，絕不可能一竿子插下 來。你有見過總理直接致電鄉(xiāng)長安排工作的嗎？”
　　
　　陳楚歌無言以對，他想多大的事啊，人家點名要找你我有什么辦法，難道我不讓你接電話？
　　
　　郝正仁脾氣越來越大，開始動不動沖陳楚歌發(fā)火。
　　
　　許多材料陳楚歌沒有接觸過，向郝正仁請教，郝正仁讓他自己去翻檔案，說這些東西往年都有，舊瓶裝新酒，換個出廠日期就行。除了文件他需要核稿外，其余材料讓陳楚歌直接送牛大偉過目。
　　
　　縣委縣政府要一份當年的GDP業(yè)績報表，陳楚歌照去年的底子抄了一份。郝正仁看了，大罵他一頓，說：“你怎么不動動腦筋，把去年的報上去，今年不就白干了，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得早，看老大怎么收拾你？”
　　
　　陳楚歌把原來的數(shù)字提高了10個點，重新弄好，交給牛大偉過目。牛大偉不動聲色地在所有的數(shù)字后面加了一個“×2”，在增長率后面加了一個“0”，由10%變成100%，然后讓他按改動的數(shù)字上報。
　　
　　陳楚歌心下愕然，心想這是不是夸大太多了。牛大偉見陳楚歌吃驚的樣子，說：“我們鄉(xiāng)經(jīng)濟盤子小，增速快點正常，今年我們招了兩個大商，各方面的數(shù)字都翻了一番。你不懂經(jīng)濟，跟你一下子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