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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jié) 第五章

  趙曉紅就等著王秀琴問這句話呢,所以故作神秘兮兮地回答道:“出去了,帶著新來的一個女記者說是有事,具體去哪兒了我也不清楚。”其實趙曉紅明知道胡博是帶著夏雪和宋子陽去一個基層單位采訪了,她這么說是故意煽風點火呢,還有意把宋子陽省略了。
  
  王秀琴剛聽趙曉紅描述說這幾個新來的女記者比較風騷,而這會兒恰恰又被胡博帶出去了,王秀琴原本心眼就比較小,心里便有了幾分不悅,琢磨著這么風騷的女記者跟著胡博能有什么好事。
  
  恰在這時,偏巧胡博跟夏雪一起有說有笑地回來了,他們走進大廳里還沒有看到王秀琴在,依舊談論著路上見到的一件趣事。宋子陽因為要去洗手間,并沒有跟夏雪和胡博一起進屋,這就讓王秀琴誤以為是胡博和夏雪單獨出去了。
  
  王秀琴看到夏雪長得如此青春靚麗,非自己這個老女人能比,一股濃濃的醋意陡然自心里升起,就問旁邊的趙曉紅道:“她是新來的吧?叫什么名字?長得確實挺漂亮的。”
  
  趙曉紅知道這時候該怎樣激化矛盾,就添油加醋地說:“她叫夏雪,長得是挺漂亮的,就是人品不咋樣,她之所以能進到我們局里,聽說跟我們主要領導的關系 不一般。像她們這些開放的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來?這不,這兩天又跟你家胡哥套上近乎了,嫂子,我得提醒你,你應該防備點,像胡哥這么英俊瀟灑又事業(yè)有 成的男人,可是她勾引的對象。”
  
  沒等趙曉紅說完,王秀琴的火騰地就上來了,看著胡博和夏雪的“親熱樣兒”,怒氣沖沖地站起來,沖著兩人迎了上去。
  
  “你去哪兒了?”王秀琴劈頭蓋臉就問。
  
  胡博看到王秀琴之后,愣了一下,旋即回答道:“下去采訪了,這不剛回來嗎。怎么,你有事啊?”胡博其實很不愿意讓王秀琴到他的單位來,他曾不止一次提 醒過她,說你總來我單位,影響會不好的。王秀琴說,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打擾你工作,跟大家走動一下不好嗎?再說了,我們單位離得這么近,我也是無聊嘛。 然后,王秀琴又死盯著胡博看,懷疑地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怕我撞到,所以才不讓我到你單位來。”胡博被氣得啞口無言,賭氣說道:“那好吧, 你愿意來就來,沒人管你。”
  
  其實胡博對這個脾氣潑辣的老婆很沒有辦法,甚至打心里還有些懼怕她。王秀琴來的次數多了以后,廣電局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胡博有一個母老虎一般的老婆,這也成為了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和笑話。
  
  再說王秀琴質問完胡博之后,又瞪了身邊的夏雪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夏雪還不明就里,問了一句:“胡主任,這位是?”
  
  胡博趕緊介紹:“嗯,這是你嫂子。”然后又把夏雪介紹給王秀琴:“這是我們新來的記者夏雪。”
  
  夏雪這才明白這是胡博的妻子,躬身禮貌地問候王秀琴道:“嫂子好!”
  
  王秀琴卻冷淡至極,從鼻腔里哼了一聲,算是打過了招呼。
  
  胡博知道自己的老婆什么樣兒,趕緊招呼王秀琴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問道:“看你一副氣洶洶的樣子,你這又是怎么了?”
  
  王秀琴一屁股坐到了沙發(fā)上,質問道:“怎么了你自己知道,別揣著明白裝糊涂。”
  
  胡博真被她弄糊涂了,問道:“你說啥呢?我聽不懂你的話,什么叫揣著明白裝糊涂啊,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王秀琴干脆進入了正題:“我問你,最近干嗎總跟那個新來的女記者在一起,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想打她的主意?”
  
  胡博鼻子都被氣歪了:“我跟她只是普通的同事關系,你怎么就往那歪處想?”
  
  王秀琴堅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說道:“同事關系?我看你一定是心里有鬼。不管怎樣,反正我不許你們今后在一起,你要少跟她接觸才行。”
  
  胡博非常反感王秀琴不可理喻的行為,她這么做分明是在干涉自己的工作,就喝斥道:“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還管到我的單位里來了,我說過了,我跟她只是正常的同事關系,我們接觸都是為了工作。”
  
  “怎么,我不讓你和她接觸,你心里不好受了,是不是?你越這樣,就越說明你和她的關系不正常。”王秀琴開始撒起潑來。
  
  胡博對王秀琴的強盜邏輯非常反感,他已經不想和她爭論下去了,不耐煩地說道:“隨你怎樣認為吧,好了,我這里還有事,你出去吧。還有,你以后少到我的單位里來,沒事別在這里惹是生非。”
  
  王秀琴本來就心里面一肚子氣,胡博的態(tài)度讓她氣上加氣,尤其不能讓她接受的是,他居然還攆她走。
  
  從胡博的辦公室里出來后,王秀琴的心里面十分窩火,她從胡博的話里判斷不出兩個人到底有沒有事情,反正剛才胡博的表現(xiàn)讓她的心里很沒底。
  
  正想著,正好迎面碰到了趙曉紅。趙曉紅看到王秀琴陰著臉,就明知故問:“嫂子這是怎么了,看你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女人和女人之間總是有話要講的,王 秀琴就跟趙曉紅說了自己的委屈,說:“剛跟你胡哥吵了兩句,我告訴他不要跟那個姓夏的女人在一起,他還不服氣,跟我犟嘴。”


  
  趙曉紅就拉住王秀琴的胳膊小聲說:“這事情怪不得胡主任,問題主要在那姓夏的女人身上,你想啊,要不是她主動跟胡哥套近乎兒,胡哥也不會這么鬼迷心竅。”趙曉紅朝不遠處的夏雪努了努嘴,“你看看她那風騷樣兒,如果撒起嬌來,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王秀琴循著趙曉紅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不遠處夏雪正跟宋子陽說著什么,一臉嫵媚的笑容,顯得萬般風流。王秀琴越看越生氣,聯(lián)想到夏雪可能跟自己的丈夫有不正當的關系,恨不得沖上前去,抓破她的臉皮。
  
  趙曉紅繼續(xù)鼓動說:“對了嫂子,你知不知道前幾天胡哥出差的事情?”
  
  王秀琴說:“知道啊。”
  
  趙曉紅又說:“那你知道他跟誰去的不?”
  
  王秀琴疑惑地問:“不知道啊,他跟誰去的?”
  
  趙曉紅又努了努嘴:“跟那個小狐貍精唄,我本來想派男記者跟胡哥一起去的,但是她非要跟著去,我拗不過她,就只好讓她去了。”
  
  王秀琴一聽這話,火冒三丈,熱血騰地一下涌了上來。前幾天胡博出差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是卻沒有想到是跟一個女記者去,胡博沒有跟她說這件事,在王秀琴的邏輯里,沒說就說明心里有鬼,鐵定了兩個人有不正當的兩性關系。
  
  想到這里,王秀琴發(fā)瘋了一樣噔噔噔又重新回到胡博的辦公室,劈頭蓋臉就問胡博道:“我問你,前幾天你出差是不是和那個小妖精一起去的?”
  
  胡博原本以為王秀琴走了,沒想到她又殺了一個回馬槍,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反問道:“什么小妖精?”
  
  王秀琴說:“你少跟我裝糊涂,我問你是不是跟那個夏雪一起去的?”
  
  胡博沒做虧心事,當然不怕鬼叫門,就如實回答道:“嗯,是啊,怎么了?”
  
  王秀琴得到了胡博肯定的回答之后,更加確認了自己的判斷,就破口大罵起來,扯著嗓門喊道:“好啊你個姓胡的,我說你怎么不讓我到你單位來,敢情你在這里胡搞!你這個沒良心的,嫌我人老珠黃了是不是?才這么兩天就跟那小妖精勾搭上了,你還是個人嗎?”
  
  胡博沒想到王秀琴會突然發(fā)起神經,她的喊聲很大,整個樓層都能聽到。本來胡博就對王秀琴忍無可忍了,她的這種失控行為讓胡博惱火萬分,他想要上前捂住她的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王秀琴卻越罵越起勁,居然還打開了胡博辦公室的門,走到辦公大廳里來罵。王秀琴罵得很難聽:“姓夏的那個小騷貨聽著,以后離我們家胡博遠點,別沒事總 找借口套近乎,如果想漢子就自己找一個,總打人家爺們兒的主意算什么能耐。”此刻的王秀琴跟一個罵街潑婦沒有什么兩樣。
  
  胡博萬沒有想到王秀琴會在這種場合發(fā)起神經,正在大伙兒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兒的時候,胡博沖上前來,揪住王秀琴的頭發(fā)就開始打,邊打還邊不解氣地罵道:“打死你這個臭娘們兒,讓你到我的單位里來丟人現(xiàn)眼。”
  
  大伙兒一看打起來了,趕緊上前去拉架。王秀琴被胡博打了,心里面更加委屈,一邊還手,一邊依舊罵個不停:“好啊,你竟敢打我,你怕我說出去是不是?你越怕我說,我偏說!你們兩個不要臉的,城里不夠你們折騰,還跑去鄉(xiāng)下亂搞,咋就不知道羞恥呢。”
  
  大伙兒終于從王秀琴的罵聲中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兒,不禁面面相覷,誰都沒有想到夏雪和胡博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此刻,大家也不能判斷事件的真假,所謂無風不起浪,大伙兒都堅信發(fā)生這檔子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雖然別人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不過有一個人卻知道王秀琴所說的這些話都是無中生有,這個人就是宋子陽。宋子陽由始至終都跟夏雪在一起,所以夏雪跟 胡博之間是怎樣的關系,他再清楚不過了。當王秀琴跟胡博廝打在一起時,宋子陽趕緊跑過去,一邊拉架,一邊勸說王秀琴道:“嫂子,你誤會了,你說的那些都是 沒有的事情。”


  
  宋子陽將王秀琴拉到走廊的角落里,解釋道:“那次下鄉(xiāng)出差我也去了,晚上我跟胡主任住在一個房間,所有時間我們都在一起,他根本沒有機會做那種事情。”
  
  王秀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你也去了?”
  
  宋子陽回答道:“是啊,千真萬確。每次下去采訪的時候,我都跟夏雪還有胡主任在一起,他們從來沒有單獨相處過。”
  
  王秀琴聽了宋子陽的話,有些將信將疑,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搞錯了?剛才曉紅也沒說你也跟著一起去的啊,我還以為是他倆單獨去的呢。”
  
  宋子陽聽了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趙曉紅在背后搞的鬼,就解釋道:“嫂子,真的是你搞錯了,我可以以人格擔保,胡主任和夏雪沒有任何關系。”
  
  王秀琴聽了宋子陽的話,這才如夢方醒。她仔細梳理了一下事情的整個經過,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了,居然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在人家辦公室大鬧了一番,造成了如此惡劣的影響。她從胡博激動的態(tài)度中,也能判斷出是她搞錯了,否則胡博不會被氣成那個樣子,還動手打了她。
  
  王秀琴一下子就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了一個多么不可饒恕的錯誤,她不知道該怎么收拾這殘局,如果胡博真是被她冤枉了,那么肯定不會輕易原諒她。王秀琴越想越怕,只得小聲地嘟囔了幾句,訕訕地走掉了。

  
  宋子陽打發(fā)走了王秀琴之后,回到了辦公室,看見夏雪正一個人趴在辦公桌上小聲地哭著,就知道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子陽走上前,安慰道:“夏雪,你也別太往心里去了,這事情完全是一個誤會,我已經跟胡主任的老婆解釋明白了,整個時間里我都跟你在一起。再說了,你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心里還不清楚嗎?”
  
  夏雪擦了擦眼淚,正起身子說道:“光你一個人清楚有什么用,她這么一鬧,肯定會有很多人在背后說閑話的,以后還讓我在單位里怎么做人?”
  
  宋子陽安慰道:“沒關系的,我可以跟大家解釋,我的話大家一定能信的。況且胡主任的老婆是個什么樣的人,單位里的同事們都很清楚,她就是一個刁蠻不講理的潑婦,在市場上買菜還經常跟人吵呢,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一點都不奇怪。”
  
  夏雪嘆口氣說道:“我真沒有想到,突然之間會飛來這么一個橫禍,本來我就千小心萬小心,沒想到還是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宋子陽原本想告訴夏雪,這一切都是趙曉紅背后使壞的結果,但是他轉念一想這樣又不妥,因為可能會激化矛盾。萬一夏雪忍不住找趙曉紅理論,那么事情就鬧得更大了。所以話到嘴邊還是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再說趙曉紅,她眼見著王秀琴把夏雪臭罵一頓之后,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她這招“借刀殺人”、“一石二鳥”使得是不露痕跡。
  
  趙曉紅心里很明白,經歷這次事件之后,不但夏雪在單位的名聲被她搞臭,就連胡博主任的位置可能也會產生動搖。而一旦胡博因為這件事被免了主任的位置,那么她很可能會借機上位成為新聞中心的主任,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其實趙曉紅很早就覬覦新聞中心主任這個位置了,她認為胡博為人太過忠厚迂腐,能力水平也遠在她之下,讓他當主任實在是有些名不副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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